从“凡画山水媚道”的哲学视角,如何解读中国山水画与道家思想的关联?
从“凡画山水媚道”的哲学视角,如何解读中国山水画与道家思想的关联呀?
我们常听人说,看一幅中国山水画,不只是赏景,更像是在跟天地对话。可这种“对话”的根子,其实扎在道家思想的土壤里。“凡画山水媚道”,意思是画山水不是为了炫技或取悦眼睛,而是让画面生出亲近“道”的温度——这恰好戳中很多人看画的困惑:明明是笔墨线条,为啥能让人心里泛起对自然的敬畏?要弄明白山水画和道家的关系,得先蹲下来,顺着古人的眼光摸一摸两者的脾气。
山水是道的“模样翻译官”:把看不见的理画成看得见的景
道家说“道法自然”,道不是挂在嘴边的道理,是风怎么吹、水怎么流、山怎么站的本来样子。可道太缥缈,普通人抓不住,山水画就当了“翻译”——把道的模样画成能摸得着的景。
- 山的“稳”藏着道的“静”:道家讲“致虚极,守静笃”,山在画里总是不慌不忙立着,像老辈人坐在门槛上晒太阳,不管云怎么飘、雨怎么打,它自个儿守着沉劲儿。比如黄公望画《富春山居图》,山一座叠一座,没有急着往上窜,倒像把日子过成了慢镜头,这不就是道说的“静能生慧”?
- 水的“活”映着道的“变”:道又说“反者道之动”,万事万物都在转。画里的水从不是死潭,要么绕着石头打旋儿,要么顺着山涧往下淌,像在说“变才是常”。你看马远画的《水图》,十二段水各有各的脾气,有的急得跳脚,有的软得像绸子,可不就是把道的“变”画活了?
- 树的“韧”写着道的“生”:道重“生生不息”,画里的树哪怕长在石缝里,枝桠也往有光的地方伸。比如倪瓒画枯树,枝桠细得像要断,却偏要在寒天里支棱着,这不是跟道较劲,是懂了“死里能生”的理——就像咱普通人过日子,难归难,总得攒着股往上长的劲。
画者的“心斋功夫”:先把自个儿空了,才能接住道的影子
道家讲“心斋”“坐忘”,要把心里的杂念、欲望都扫干净,才能看见真的东西。画山水的人要是满脑子想着“这幅画能不能卖钱”“别人会不会夸我”,画出来的景准是僵的——因为心被塞满了,道的影子进不来。
- 第一步:放下“我要画好”的念头:很多学画的人一开始总盯着“笔法对不对”“构图够不够巧”,可真懂道的人会先问自己:“我看这山时,心里慌不慌?”比如八大山人画鱼,鱼眼翻着,身子缩成一团,哪有什么“标准鱼形”?他是把自己心里的孤清揉进了墨里,反倒让鱼有了活的魂儿。
- 第二步:跟着山水的“呼吸”走:画的时候别硬让笔听话,要学山水的节奏。比如画溪流,你得先听水流的声音——是叮咚还是哗啦,笔就得跟着这声音走,急时快、缓时慢。就像我认识的老画家张叔,他画黄山云海,先在山脚下坐半天,看云怎么漫上来、怎么散下去,画的时候笔跟着云的“喘气”动,画出的云才像会从纸里飘出来。
- 第三步:让手“忘了”自己是手:道家说“堕肢体,黜聪明”,画到最顺的时候,手好像不是自己的,是山的风推着笔,是水的浪带着墨。我见过一位画松的老师傅,他说画松针时,手指会自己抖——不是故意的,是松针的“尖”和“韧”钻到了骨子里,手替他把松的性子画出来了。
观画的“入境密码”:不是看“像不像”,是碰“合不合”
咱们普通人看山水画,常犯个错:拿照片比“这山跟我上次去的一模一样”,可古人看画,是找“这山让我想起啥”——这就是道家说的“物我两忘”,把自个儿放进画里,跟山水一起“活”一会儿。
- 别用“眼睛”看,用“心”摸:比如看范宽《溪山行旅图》,主峰像堵墙压过来,你别先喊“哇好大”,先摸一摸心里的反应——是不是忽然觉得自个儿变小了,像画里的行人,抬头看山时忘了累?这就是画里的“道”撞进了你的心:原来人在自然面前,该学会“小”一点,才装得下天地。
- 找“跟你像”的那点“笨”:道不讲“完美”,讲“自然”。画里的石头可能歪歪扭扭,树可能少几根枝,可这些“不完美”恰恰像咱们的日子——谁没个磕磕绊绊?比如看石涛的画,石头上满是苔点,乱得像刚下过雨的院子,可你看着看着会笑:这不就是我家楼下那堆没人管的石头吗?原来道不在远方,在咱们天天踩的泥地里。
- 允许“看不懂”留口气:有人看抽象点的山水画会说“这画的啥呀”,其实不用急。道是慢慢渗的,就像喝茶,第一口苦,第二口才有回甘。我妈第一次看黄宾虹的画,皱着眉说“黑乎乎一片”,后来她跟着老年大学学画,每天对着画册看半小时,现在能指着画里的墨块说:“你看这团黑里有绿,像春天埋在土里的芽。”
几个常问的小问号,帮你把理捋更顺
问:山水画里的“留白”跟道家有啥关系?
答:道家说“有无相生”,空的地方不是没东西,是藏着更多可能。画里的留白像天、像雾、像没说的话——比如马远画《寒江独钓图》,就一只船、一个渔翁,剩下的全是空白,可你一看就觉出江的宽、风的冷,还有渔翁心里的静。这空白不是偷懒,是给道留了个“落脚处”。
问:现在人学山水画,还能接住道家的意吗?
答:能。不用非穿古装、守旧规,只要画的时候想着“我跟这山是朋友”——比如你在小区楼下画那棵老槐树,别光画树干多粗,要画它被晒得脱皮的纹路里藏着的阳光,画它叶子落了又长时的耐心。这耐心就是道,跟古人画黄山的心思是一样的。
山水画里的道,其实是“活的日子理”
说了这么多,其实山水画和道家的关系,没那么玄乎——它就是古人把对日子的琢磨,揉进了笔墨里:山教我们稳,水教我们变,树教我们韧;画者教我们放下杂念,观者教我们学会共情。就像咱现在压力大,看看山水画里的云慢慢飘、水慢慢流,忽然就懂了:道不是啥高不可攀的东西,是“慢慢来,比较快”的踏实,是“看见不完美,还愿意爱”的温柔。
咱们尊重老祖宗的智慧,也别把它供在神龛里——下次看山水画,不妨伸手摸一摸纸边,说不定能碰到千年前那个画者的心跳:他画山时,也在想今天的饭香不香;画水时,也在盼家里的灯亮不亮。这大概就是“凡画山水媚道”最实在的意思:画山水,其实是画咱们自个儿跟天地、跟日子的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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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“凡画山水媚道”看道家与中国山水画的血脉勾连:让笔墨接住自然的本真意
看山水画时,你有没有过这样的恍惚:明明是一张纸、几笔墨,却像被吸进了另一个世界——山在呼吸,水在说话,连风都带着松针的味儿?可你若追问“这味儿从哪来”,答案就藏在“凡画山水媚道”这句话里。古人说画画不是为了讨好谁的眼,是要让画“媚”住“道”——而道,恰恰是道家思想里那股让万物活起来的“本真气”。要弄明白山水画和道家的关系,得先扒开笔墨的壳,看看里面的“心”是怎么跟道贴在一起的。
山水是道的“活镜子”:把自然的“本来样”端给你看
道家讲“道法自然”,道不在书本里,不在嘴皮子上,就在山怎么站、水怎么流、花怎么开的“本来样”里。可道太淡,像空气,看不见摸不着,山水画就当了“镜子”——把道的“本来样”照成能看见的景,让你一抬眼就懂。
- 山的“笨”是道的“定”:道家说“重为轻根,静为躁君”,山不会跑也不会闹,就那么稳稳立着,像个守着老理儿的长辈。比如五代荆浩画《匡庐图》,主峰像块巨大的青石头,连云雾都不敢随便缠它,这“笨”里藏着道的“定”——人要是像山这样,遇事不慌,日子准能站得稳。
- 水的“灵”是道的“通”:道讲“上善若水”,水往低处流,遇方则方、遇圆则圆,从来不会卡在“我非要怎样”的执念里。你看宋代郭熙画《早春图》,溪水绕着石头转了三圈,没半点犹豫,像在说“路不通就绕个弯,事儿难办就换个法”。咱普通人的生活里,多少烦恼是因为“不肯绕弯”?画里的水早把这理说透了。
- 树的“野”是道的“生”:道重“生生不息”,树不会按人类的“美丑标准”长,石缝里能扎根,墙头上能抽枝,哪怕被雷劈了半边,也能从焦木里冒出新芽。比如元代王蒙画《青卞隐居图》,树长得东一棵西一棵,枝桠缠得像乱麻,可你看着看着会觉得热闹——这就是道的“生”:不挑地方,不嫌条件差,活着就有奔头。
画者的“空心术”:把自个儿的“私心”掏出去,才能让道进来
道家讲“心斋”,要把心里的贪心、虚荣心、急躁心都掏空,像一只洗干净的碗,才能盛住道的汤。画山水的人要是满脑子想着“这幅画能获奖吗”“别人会不会说我画得像小孩”,画出来的景准是“假”的——因为心被“私货”塞满了,道的影子挤不进来。
- 先“忘”自己是“画家”:很多学画的人一开始总端着“我是搞艺术的”架子,可真正懂道的人会蹲在山脚下,跟放牛娃聊“这山啥时候会冒雾”,跟老农问“这溪水浇地甜不甜”。我认识一位画江南水乡的画家陈姨,她画桥从不画“标准的拱桥”,而是画村里老人踩出来的石板桥——桥洞歪歪的,桥栏上还沾着青苔,她说:“我不是在画桥,是在画桥边上的日子。”
- 让笔跟着“感觉”走,别跟着“规矩”走:道不讲“标准化”,讲“顺其自然”。画的时候别硬记“披麻皴要画七笔”“斧劈皴要见棱角”,要学山水的“脾气”。比如画秋天的山,树叶黄得像撒了金粉,你就用干笔蹭出那种“脆生生的亮”;画夏天的山,树叶密得像盖了层绿毯,你就用湿墨晕出那种“闷乎乎的润”。我爸学画时,老师让他画竹,他硬按口诀画“个字形”,结果画出的竹像插在纸上的筷子;后来他去竹林里坐了半个月,看竹枝怎么随风晃,竹叶怎么互相碰出声,再画时笔跟着竹的“晃”动,画出的竹才有了“风穿过去”的活气。
- 画错了别急着改,那是道在“提醒”你:有时候笔跑歪了,墨洒多了,别慌着擦——说不定这是道在说“你刚才的念头不对”。比如有位画家画牡丹,本来想画“富贵样”,结果笔一抖,花瓣画得歪歪扭扭,他正懊恼,忽然看见画里的牡丹像刚被风吹过的样子,反而有了股“不管别人咋看,我自个儿开着”的劲儿。后来他把这幅画叫《野牡丹》,说这才是牡丹的“本来样”。
观画的“入戏法”:把自己变成画里的“路人甲”,才懂道的暖
咱们看山水画,常犯个毛病:站在外面当“评委”,说“这山太高”“这水太急”,可古人看画,是钻进去当“里面人”——跟山一起等日出,跟水一起数游鱼,跟树一起听鸟叫。这就是道家说的“物我合一”,把自个儿放进画里,才能摸到道的温度。
- 先“闭”上现实的眼,再“开”心灵的眼:比如看北宋李唐的《万壑松风图》,迎面扑来的是松针的“扎”和风的“凉”,你别先想“这画用了多少墨”,先试着吸一口气——是不是像站在真实的山谷里,鼻尖沾着松脂味儿?这时候你会发现,画里的“冷”不是墨的黑,是道在说“自然有自己的脾气,你得敬着它”。
- 找“跟你像”的那点“小”:道不讲“高大上”,讲“接地气”。画里的渔翁可能穿得破破烂烂,船可能漏个小缝,可这些“小”恰恰像咱们的日子——谁没个“不体面”的时候?比如看明代戴进的《渔乐图》,渔翁坐在船头啃冷馒头,脸上却笑着,你看着看着会想起自己加班到半夜吃泡面的样子:苦归苦,可只要心里有股“乐”,就不算输。这“乐”就是道,藏在画里的小角落,等你去捡。
- 允许“看一半”就走神:有人看画要求“从头看到尾”,可道是“断”的、“续”的,像说话说到一半被打断,回头再接,意思更浓。比如你看一幅画,先看山脚的茅屋,再看屋旁的狗,忽然想起自家楼下的狗,这就够了——道不是要你“全懂”,是要你“触到”一点,然后带着这点温度去过日子。
几个常绕的弯,咱们掰碎了说
问:山水画里的“黑乎乎”墨块(比如黄宾虹的画),跟道家有啥关系?
答:道家讲“阴阳相济”,黑不是“没颜色”,是藏着白、藏着光。黄宾虹的墨块像夜空,看着黑,仔细看能摸出里面的星子——那是道说的“暗里有明”。就像咱们的日子,难的时候像走在黑夜里,可只要往前挪步,总能碰到亮。
问:现在人学山水画,要守古人的“规矩”吗?
答:不用守死规矩,但要懂规矩里的“心”。古人画山用“皴法”,是为了表现山的肌理,现在你可以用铅笔涂、用手指抹,只要能画出山的“稳”,就行。关键是别丢了“跟自然学”的初心——比如你画手机里的山景照片,不如去爬次山,摸一摸山石的凉,闻一闻草叶的腥,这比啥“技法”都管用。
道不在画里,在你看画时的“心头热”
说到底,山水画和道家的关系,就是“用笔墨说真话”——说自然的真话,说日子的真话,说人心的真话。古人画山水,不是要当“大师”,是想把“道”揣进怀里,传给后人;咱们看山水画,也不是要当“学者”,是想从画里借点“稳”“变”“韧”,把自个儿的日子里活出点“道”的味儿。
就像我家楼下的老画家李伯,八十岁了还在画小区里的老梧桐。他说:“我画的不是树,是这树陪着我从年轻到老——它落叶子时我想起孩子出生,它发芽时我想起孙子上学。这树里藏着的,就是道。” 原来“凡画山水媚道”,媚的不是远在天边的“道”,是近在眼前的“情”——对自然的情,对日子的情,对自个儿的真心。
咱们尊重这份真心,也别把它锁在博物馆里。下次路过一幅山水画,不妨站一会儿,让心跟着画里的云飘一会儿,跟着画里的水淌一会儿——说不定你会忽然懂:道不远,就在你抬眼望山的瞬间,就在你伸手摸画纸的刹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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